这一种在一些国家已经较为普遍的尖端治疗，新西兰还没有。
Richard Watt是最早一批选择去印度接受这种治疗的外国人，很有可能是第一个新西兰人。
01
“突然感觉体力下降”
现年62岁的Richard Watt是坎特伯雷大学的经济学教授，长期保持良好的运动习惯。
他年轻时是一名狂热的跑步运动员，在西班牙做讲师时认识了做律师的妻子Martha。
2006年，他们一同回到基督城，抚养两个孩子。
几年前，Watt开始感觉自己的体力明显下降。
“我一直坚持跑步和力量训练，后来突然感觉，越来越难了。
“我注意到我的呼吸发生了变化，然后是我的心率，突然一落千丈。”
2021年10月，他因胸痛去医院急诊，被诊断出肺炎。
随后一次CT扫描，意外发现他患上了滤泡性淋巴瘤（follicular lymphoma）——一种影响人体免疫系统的血癌。
从2022年到2024年年中，Watt接受了两轮完整的化疗，其中一轮化疗让他“完全骨瘦如柴”，他还差点因内出血而死亡。
他还接受了自体骨髓移植，但这些治疗并不成功，他的病情不断复发。
医生告诉他，已经没有太多传统的治疗手段可以尝试。
就在这时，Watt的血液病专家向他提到了CAR-T细胞治疗，并建议他自行研究海外选项。
CAR-T是一种细胞基因改造，改造后的免疫细胞能够识别并杀死癌细胞。
目前，这种疗法在新西兰无法获取，惠灵顿的医学研究所Malaghan Institute正在进行临床研究。
新西兰人想接受正式CAR-T治疗，只能出国，费用往往高达数十万纽币。
02
印度的价格比中国便宜多了
Watt查阅了大量资料，发现了印度的CAR-T项目。
“我们发现印度有一个非常成功的CAR-T项目，而且印度科学家从头到尾都参与了。”
那时，Watt有一个博士生来自印度，恰好有亲戚从事医疗工作，促成了他与印度一家医院的联系。
在美国和澳大利亚，CAR-T治疗费用超过100万纽币，在中国需要约35万至40万纽币。
治疗成本大部分用于支付制造和实验室工作，但全球范围内，很多规模较小的生物技术公司正在寻找更便宜的生产方法，包括在印度。
2024年5月，Watt与妻子Martha一同前往印度。
他的T细胞在提取后被送往孟买的实验室进行基因改造。
细胞回输前，他接受了低剂量化疗。
那些被基因修改过的细胞，Watt形容像一管“黄色的浓汤状液体”，在20分钟内注入他体内。
CAR T治疗的副作用可能严重，包括免疫风暴、发烧、低血压等。
当时病房里围满了医生：心脏科专家、神经科医生、血液科医生都在，甚至还一边聊着板球，以缓解气氛，直到确定他没有急性反应。
03
病情完全缓解
Watt医院观察了10天，然后出院，11天后返回复查。
复查的PET-CT扫描显示：没有发现癌症迹象。
滤泡性淋巴瘤通常无法治愈，但可以实现缓解。
下图为Watt接受CAR-T细胞治疗前（右）和治疗后（左）的扫描结果。
癌细胞活动（以及全身活动，尤其是大脑、心脏、肾脏和生殖器周围的活动）显示为黑色。
医院的血液科主任对他说：“我认为，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被淋巴瘤困扰了。”
“这真的救了我的命。那种感觉难以言表，欣喜若狂，狂喜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。我们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。”
对于Martha来说，这个结果简直是奇迹，丈夫多年来为了生存而战斗有了结果。
“这是我们最幸福的一刻，像是人生重新开始。”Martha说。
两人立刻把这个好消息通过分享给在新西兰的两个孩子和Watt的父母。
“终于能宣布一个好消息，在此之前有太多坏消息了。”
Watt现在已经恢复教学工作，重新开始健身，睡眠良好、饮食正常，“我就像一个正常人”。
他认为自己不太可能复发，但会在六月底进行一次复查扫描。
04
“还有很多人治不起”
Watt接受治疗时，是那家医院第三位接受CAR-T治疗的患者，也是第一位接受治疗的外国人。
他说，那里的团队是一流的。
“印度街上可能会很混乱，但对我来说重要的是那家医院，我本可以选择去伦敦、纽约或巴黎。”
他的治疗总花费不到20万纽币（包括治疗、机票和住宿），主要来自退休储蓄和贷款。
回到新西兰后，Watt写下自己的治疗经历，希望帮助更多血癌患者了解CAR-T。
Watt也意识到，能负担得起CAR-T治疗的人很少。
他敦促新西兰政府帮助更多人获得这项疗法，比如提供免息贷款或将费用税前抵扣等方式。
“那些没有贷款渠道、没有积蓄的病患，他们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。”